诗篇第二篇注释
加尔文
大卫夸口说,他的国无论怎样遭到强大敌人的围攻,都将永远坚立,因为它是被上帝的手高举,被上帝的能力坚立。大卫还说,尽管有仇敌存在,他的国也会扩张,直到地极。因此,他劝勉君王和其他统治者要放下自己的骄傲,以顺服的心接受上帝放在他们肩上的轭,因为想抖落这轭是枉然劳力。这一切都具有典型意义,因为它预言了未来的基督国度。
2:1-3
1.外邦为什么争闹?万民为什么谋算虚妄的事?2. 世上的君王一齐起来,臣宰一同商议,要敌挡耶和华并他的受膏者,3. 说:“我们要挣开他们的捆绑,脱去他们的绳索。”
我们知道许多人阴谋反叛大卫,竭力阻挡他登上王位,竭力与他为敌。如果大卫用感觉和理性来判断,他一定愁苦不堪,以至放弃作君王的一切希望。毫无疑问,他常常与各种穷凶极恶的试探苦苦争战。但是,他见证了令人称道的良心——他没有莽撞决定,也没有鲁莽行事,因为野心与堕落的欲望会迫使许多人寻求改变国家的政府;相反,他是出于上帝的任命而成为君王,却因此自始至终遭受逼迫,虽然他没有觊觎过王位,也没有想过当国王(24)。他用对上帝的坚定信念鼓励自己与全世界争战,正如这几节经文所展示的,他极高贵地藐视君王及其跟随者。的确,他承认还有一场苦战在等待,因为对手不是无名鼠辈,而是万族万民及其君王,他们用阴谋、施诡计来对付大卫,然而大卫却勇敢地夸口说他们一切的努力都是虚妄,因为他们发动战争,反对的不是属肉体的人,而是上帝自己。
从这几节经文中我们不能肯定大卫讲到的,到底仅仅是他自己王国的仇敌,还是扩展到指外国入侵者。但事实是:他的仇敌四起,围绕攻击他,他一面刚刚解决国人的纷争内战,四邻国家又开始与他为敌。我不妨认为这两种仇敌意指犹太人与外邦人。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表达方式,即说到万族万民时是实指一个民族,说到万王时他的眼里只有扫罗。此外,不妨设想一下是各种不同的仇敌聚集,这样解释更好,因为我们知道基督不仅要对付自己国家里的仇敌,而且还要对付其他各族的仇敌:全世界共同谋算要摧毁基督。的确,犹太人首先开始激烈反对基督,正如他们先前反对大卫一样;但是之后其他各族也陷入同样的疯狂。结论就是:尽管竭尽全力要推翻他的人可能有强大的军队撑腰,然而他们的喧闹与谋算最终成为虚枉,毫无果效。
大卫把骚乱、争闹归于民众,归于管理会众的君王和统治者,归于人的谋算,语言用得极其到位。他还暗示:当君王长期在一起密谋时,当民众倾泄自己的愤怒时,他们沆瀣一气却一事无成。但是我们应当谨慎地指出大卫持有这种信心的原因,即他作君王不是出于自己仓促的努力,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顺服上帝的呼召。所以他总结说,因为是上帝受到了攻击,所以上帝必然要表明他自己就是国度的缔造者与捍卫者。因为撒母耳亲自带来油膏了大卫作国王——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大卫就因着弥赛亚,或曰受膏者的称号而获尊荣,因此他宣告他只用上帝的权柄和命令统治国家。大卫的仇敌并没有想到他们正在猛烈地攻击上帝,甚至可以说,他们坚决否认有这种意图;然而大卫说上帝与他们为敌,似乎他们直接反对上帝似的,不是没有原因,因为他们通过竭力破坏上帝所建立的王国,而盲目地向上帝发起疯狂的进攻。如果这一切反叛者反叛的是上帝——因为他们反抗上帝所任命的权柄,这种情况多么适用于那用特别的权力建立起来的上帝的国度呵!
这正是问题的实质。大卫关于基督的预言,在这里展露无遗,因为他知道他自己的王国只是一个影像而已。为了学会适用于基督,无论大卫过去论到他本人所吟唱的如何,我们必须坚持这样一个原则,即所有的先知都在告诉我们,他要贵为君王,而且繁荣昌盛,这并不是为他自己的缘故,而是在某种程度上预表救赎主。我们下面将常常回到这一点上来,但眼下我只是简单地提示一下读者,由于对古时上帝的子民而言,大卫属世的王国预表了永恒的国度——它最终在基督里真实地建立,所以大卫论到他自己的一切宣告并非是生搬硬套地甚或捕风捉影地指向基督,而真正是预言着基督。如果我们认真地思考这个国度的性质,就会看到忽视其目的或范围,只躺在其影子里是很荒唐的。基督国度在这里被先知的灵作了描述,使徒向我们充分证实了这一点,因为他们看到了恶人阴谋反抗基督,就在祷告中用这句经文来武装自己(徒4:24)。但是如果将我们的信仰置于这一切争闹之上,那么所有先知的预言都清楚地表明大卫论到他自己王国所见证的那些事都恰如其分地适用于基督。因此,不妨先接受这个观点,即所有不服从上帝权威的人都向上帝发起进攻。既然上帝认为藉着他儿子的手来治理我们甚好,那么那些拒绝顺服基督的人就是否认上帝的权威,无论他们如何声称都是枉然。正如圣经所说的:
“不尊敬子的,就是不尊敬差子来的父”(约5:23)。
坚持这种牢不可破的关系极其重要,因为上帝的荣光在他独生子里照射出来,所以父只能在子里才被人敬畏、受人敬拜。
这句经文给了我们双重安慰。首先,由于世界为了搅扰、破坏基督国度常常猖獗一时,我们必须牢记所有这一切正是应验了很久以前的预言,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不能搅扰我们。的确,我们如果将使徒们所经历的那些事与我们今天所见证的进行比较,就会受益匪浅。基督的国度是和平,从它而来的所带给世界的是真正的和平;但是由于人的邪恶与罪孽,和平遭到破坏,放眼望去,无和平生存之处。基督的国度建立之时,就是世界疯狂进攻之日——这不足为怪,也毫不稀奇。随之而来的另一个安慰就是,当恶人武装聚集,仗着他们人多势众、财大气粗时,他们不仅说狂傲亵渎的话,而且也疯狂攻击天国本身,这时我们蛮可以放心地嘲笑他们,因为他们所攻击的是坐在天上的上帝。当我们看到基督在数量上和力量上完全胜过他的仇敌时,让我们牢记:他们攻击上帝是输定了,因此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如何卖命,都要一无所获,毫无功效。我们还要牢记,这个道理贯穿于整个福音,因为我刚才所引证的使徒的祷告清楚无误地证实了它不应当局限于基督的位格。
3.说:“我们要挣开他们的捆绑,脱去他们的绳索。”这是一种活现法,在这个修辞手法里先知让仇敌自己说话,运用这个修辞手法能更好地表达仇敌邪恶奸诈的诡计。他们不仅公开发誓要反叛上帝(他们蛮可以尽量掩盖自己的反叛,自以为是地吹嘘有上帝支持他们),而且他们下定决心,要不择手段来推翻大卫的王位;无论他们发过什么誓言,这一句话都达到了顶点——他们要颠覆上帝亲自建立的王权。当他以仇敌的身分,用“捆绑”、“绳索”这样的比喻手法来描述他的政权所处状况时,他是在间接地谴责他们的骄傲。因为他表述了他们说起他的政权时那种藐视的语气,似乎在其下为臣是一件很可悲、很羞辱的事,正如我们看到的那样,所有与基督为敌的人,他们虽然被迫降伏于基督的王权,却视其为最最丢面子的事。
2:4-6
4.那坐在天上的必发笑;主(26)必嗤笑他们。5. 那时,他要在怒中责备他们,在烈怒中惊吓他们,6. 说:“我已经立我的君在锡安我的圣山上了。”
大卫向我们诉说了他仇敌的这些混乱与骚动、谋算与骄傲、策划与准备之后,把上帝的权柄单独放在与之对立的位置,他的结论是上帝的权柄将要推翻他们,包括他们要挫败上帝元旨的图谋。他在前面说他们是“世上的君王”,这表明了他们是脆弱的、必朽坏的,所以他现在用“那坐在天上的主”这个崇高的称呼颂赞上帝的权柄,就好像他说过:无论人怎样企图反抗,这权柄都巍然屹立,毫发无伤。让他们高抬自己去吧,他们永远也不能达到天上;诚然,当他们想闹得天翻地覆时,他们就像蚱蜢一样闹腾,这时主从高天静静地观看他们越演越烈的痴迷癫狂。大卫把笑声归于上帝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告诉我们上帝不需要大部队来镇压恶人的暴动,反而高得好像这是一件费力的难事似的;但是上帝如果愿意,却是易如反掌。第二,他是要让我们知道,当上帝允许圣子的王权受到骚扰时,上帝没有阻止骚扰,不是因为上帝无暇顾及,上帝也没有提供援助,不是因为他忽视圣子的荣耀;上帝是在故意拖延他怒气发作的时间,即他要直等到他们的痴心妄想贻笑天下。因此我们要清楚,即使上帝没有立刻伸出臂膀击打恶人,此时他也在发笑,尽管这时我们当流泪哭泣;让我们不再哀恸,让我们擦干眼泪,因为上帝没有容忍仇敌的作恶,好像上帝无动于衷或者无能为力似的,而是因为此时他在平静地藐视他们的无理取闹。大卫用 “那时”这一副词指出了上帝行使审判的合宜时间,好像是在说,主耶和华要有一段时间看上去没有注意这些人反抗圣子的统治,过后要突然改变路径,表明他极其憎恶如此的叛逆,绝不迟延。
另外,他把这句话归于出自上帝之口,并不是为了指示他的仇敌,而是为了让他们确信自己太癫狂了。的确,藉着这句话,他只想表明上帝的震怒,这震怒临到恶人之前,他们绝对看不到。大卫的仇敌认为,他们要摧毁这么一个曾经是卑微的羊倌的人,实在是小事一桩,他们认为是大卫贸然篡夺了王权。他们估计撒母耳的预言与膏立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上帝最终推翻了他们,立大卫为君王。上帝的这一作为说得少,做得多,这表明了他就是大卫王国的缔造者。诗人在这里藉着说话的行为——事实上主没有说一个字——表白了主自己的目的。同样,每当上帝反对恶人、捍卫圣子的国度时,都有他怒气的记号与所施加的苦难;尽管上帝没有说出一个字,然而实际上他说的足以让人明白(28)。之后大卫以上帝的圣名说话,更清楚地表明了他的仇敌因憎恨他被上帝立为王而与上帝争战是多么罪大恶极。结论是:虽然恶人可以任意妄为,但他们最终要品尝与天斗的后果。代词“我”语气强烈,用以表示上帝远远地高于世上的人,人丝毫不能遮掩上帝的荣光。人的权能常常看似狰狞可怕,但我们要牢记:上帝的权能远远地高过它。这些话里让我们看到了上帝亘古不变的永恒旨意:他要永远有效地保护圣子的国度,他就是这个国度的缔造者。在这乱云飞渡的世界里,我们的信心会受到极大的鼓舞。因此,无论人采用什么阴谋诡计,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满足了——他们颠覆上帝受膏者的企图不能得逞。这里提到了“锡安山”,不是因为大卫是首先在那里膏立的,而是因为最终在上帝所定的时间里,这预言的真理性因着庄严的圣礼而显明出来,并且真实地确定下来。尽管大卫在这几个词里表达了他看重上帝的应许,并且回想起他本人以及其他人都在注意上帝的应许;然而同时,他还想表达他自己的王权也是高贵的,与圣殿密不可分的。但是这用来指基督的国度更合适,因为我们知道基督的国度既是属灵的,又是与祭司身分相联,是敬拜上帝的主要内容。
2:7-8
7. 受膏者说:“我要传圣旨。耶和华曾对我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今日生你。8. 你求我,我就将列国赐你为业,将地极赐你为田产。
7.我要传圣旨。大卫为了传播上帝的指令,担当起传道人的职分,撕去了他仇敌假装无知的一切借口;或者说至少他在声明如果没有确实明确的呼召,他是不可能登上王位的。他似乎在说:毫无疑问,我没有悍然篡夺王权,而是照着上帝的吩咐而行的;如果没有上帝的吩咐,我就会大胆放肆,自己来获取这个尊位。但这更真实地在基督里得以应验。毫无疑问,大卫受说预言之灵的感动,特别提到了基督。这样所有恶人都无可推诿,因为基督亲自证明了他从上帝而来的合法权柄已经赐给他——不仅用神迹奇事证明,而且也通过福音的传讲来证明。事实上,全世界都在回荡着这同样的见证。首先是使徒们,之后是牧师与教师,他们都在见证基督已被父神膏立为王;由于这些人都充当着基督国度的大使,基督就确切地宣告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归于他自己。因此,保罗将他为福音所做的一切工都归于基督,他说:基督“来传和平的福音给你们远处的人,也给那近处的人”(弗2:17)。福音的权威性由此而更好地建立,因为虽然是别人传的,仍然都是基督的福音。我们常常听到由人传的福音,这时不要以为是人在说话,而是基督藉着人在说话。唯一的好处就是:基督用他的慈绳爱索藉着他自己的声音牵引我们来到他面前,我们会毫不怀疑基督国度的荣美辉煌。
这样,我们当更加密切地注意到恶人拒绝上帝命令的情况:“你是我的儿子”。的确,称大卫为上帝的儿子很合宜,因为他是君王,就如我们所知道的,所有的君王都被称为众神或众神子,因为他们被高举,高过其他人。但是这里用的是单数尊称,这表明上帝尊荣大卫,高举大卫——不仅高过所有的人,甚至高过天使。使徒告诉我们在论到任何天使时都没有使用这样的词汇,使徒的思考极其智慧、极其细致(来1:5)。大卫,就个人而言,低于天使;但由于他代表了位格的基督,他就完全有理由高过天使。这里的“儿子”不应理解为众子中的一位,而是上帝的独生子,天上地下独具荣耀的那一位。上帝说“我今日生了你”,应看为上帝对人类理解力、认识力的俯就,因为当大卫被拣选为王清楚地显明时,他就由上帝生出来了。“今日”一词指这种显明的时间,因为当众人知道他被上帝任命为王时,他就是刚刚由上帝所生的那一位,这样巨大的荣耀不可能属于一个人。这样的解释只适用于基督。“生了”并不是指父为他作见证说他是自己的儿子。我注意到,很多人把这句经文解释为指基督永远的世世代代。而从“今日”一词看,他们的推理非常聪明,似乎他们指出了一个与时间无关的永恒的行为。但是保罗对这个预言的解释更可靠,也更权威,他在《使徒行传》13:33中要我们注意基督所彰显的属天的荣耀,如我在前面所说。“生了”这一表述不是指基督从此开始作了上帝的儿子,而是指此时向世界表明他是上帝的儿子。最后,这个“生了”不应当理解为存在于父与子之间的那种相互的爱,它仅仅指从起初时起就藏在父神圣的怀抱里,后来在律法的影子里约隐约现的那一位,他的出现带着明显有权威性的儿子身分的标记,从那时起人们就知道他是上帝的儿子,正如《约翰福音》1:14所指出的:“我们也见过他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然而,我们同时必须牢记保罗所教导的,他“因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是上帝的儿子”(罗1:4),因此这里所说的主要是指他复活的那一日。无论所指的可能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圣灵在这里指出了基督荣耀彰显的那个庄严合宜的时刻,正如后面所说的“这是耶和华所定的日子,我们在其中要高兴欢喜”(诗118:24)。
8.你求我。的确,基督求父使他与父同享未有世界以先他们所有的荣耀(约17:5);然而,更明显的意思是,父对子有求必应是因为他的国度要扩展到地极。这是件奇妙的事——基督用祷告来到父面前,上帝任命他自己的儿子为全地大君王,这是人类的荣幸,表明了上帝白白赐下厚重无比的恩典。诚然,作为上帝永恒的圣道,基督的手中总是握有权柄与尊荣,不用再添加什么;但是他也在人性里被高举,在人性里取了奴仆的样式。因此这个称号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作为上帝,而且也包括中保整个人,由于基督的虚己,他的名就超乎万名之上,万人都要向他屈膝下拜(腓2:9)。正如我们所知,大卫胜利统一以色列国登上王位之后,列国开始向他进贡,但这里说的不是指在大卫身上所成就的。如果我们将大卫的国与其他君主国相比,它的疆界还是很有限。因此,除非我们假设所预言的广袤辽阔的国度完全是一派胡言,否则就必须是指向基督,唯独基督将全地归顺于他自己,治理万邦万民。因此这里,和其他很多地方一样,说到“列国”是预言,以免有人以为上帝差派来的救赎主只是一个邦国的君王。如果我们看到大卫的王国后来被分裂、减小、衰亡,那也是出于人的败坏,证明人不配在这样一个幸福美满的国度里生活。但是尽管人的忘恩负义能拦住基督国度的兴盛,但它不能废掉这个预言,因为基督把他剩余的子民从四极召聚来,在这片悲惨凄凉之地,用信心这个神圣的链条将他们连接在一起,以至并非世界一个角落,而是全世界都服在他的权能之下。此外,无论恶人如何张狂,也无论他们如何反对基督的主权,他们都不能靠着反叛来摧毁他的权能与权势。下面马上要谈的也属于这个主题。
2:9
你必用铁杖打破他们,你必将他们如同窑匠的瓦器摔碎。’”
这句话清楚地教导我们,基督大有权力,他有权统治那些反对他权势、拒绝顺服他的人。大卫的话里暗示了并非所有人都甘心乐意接受他的统治,还有很多人仍然硬着颈项,并且负隅顽抗,因此他要用武力征服他们,迫使他们臣服于他。的确,当自愿的人在基督掌权的日子里奔向基督,表明顺服他的统治——大卫地描述了这个国度的荣美与荣耀;但是由于有更多的人起来用暴力反抗他,挣脱所有束缚,有必要告诉人,这位君王要向所有对他的反抗表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争战中,上帝展示了这种无往而不胜的力量的一个实例,主要在大卫身上,大卫,如我们所知,用无论消灭、推翻了众多仇敌。但是这个预言在基督里更完整地实现了,不是用刀剑,而是用他口里的气息,粉碎恶人,将他们彻底消灭。
这样看很奇妙——先知们在圣经其他地方赞赏我们主的谦和、怜悯、温柔,而主在这里却被描写成刚强、严厉、无情。展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种严酷可怕的主权,仅仅是为了警告他的仇敌,这与基督对他的子民的怜悯慈爱毫不矛盾。他既然爱自己温柔的羊,是他们的牧人,就必须严防野兽,既要保护他们脱离野兽的伤害,也要有效地限制野兽的伤害。因此《诗篇》110:5在赞许了虔诚人顺服基督之后,基督立刻用权能来摧毁与他为敌的君王与军队——在他发怒的日子里。基督肯定有这样一些属性:受父差遣,向贫穷人、困苦人传达救恩的喜讯,释放被囚的,医治有病的,带悲哀的、压伤的脱离死亡的幽暗,进入生命的光明之中(赛61:1);另方面,由于很多人因着自己的忘恩负义,激起基督的怒气,因而他就有一个新的属性:挫败他们的愚顽。也许有人要问:父放在基督手里,用它来打碎仇敌的铁杖是什么?我的回答是:他口里的气息就是他的武器,就如以赛亚书所的说的。因此,尽管基督没有动一个手指头,他说的话就足以让他的仇敌胆战心惊,仅用他的嘴就摧毁了他们。他们也许会暴跳如雷,进行疯狂反扑,但最终不得不感到尽管他们拒绝他为王,他仍然是他们的审批者。简言之,他们要被摔成碎片,直至成为他的脚凳。在某种意义上,福音的教导就是一个铁杖,这从保罗写给哥林多人的书信(林后10:4)也可以看出来,在这里保罗教导说,基督的精兵用属灵的武器装备起来,攻破一切敌挡基督的自高之事。我承认忠心的人可以把自己当作祭献给上帝,上帝用恩典激发他们的生命,因为在基督伸手救我们之前,我们本当在尘土中极度卑贱。但是基督训练门徒们悔改,他们就不再害怕;相反,他向他们扬起羊鞭,立时将他们的悲哀转为快乐,他不再用铁杖把他们打碎,而是保护他们,用手医治他们,用能力高举他们。因此,当大卫说到“打碎”、“摔碎”时,不仅仅指那些反叛者、不信者归顺基督,不是因为他们已悔改顺服,而是因为他们都被绝望压伤。的确,从字面上看,基督没有向所有人说话;但是他的话语是在谴责,无论他向他们施行什么审判,完全可以说他用他口里的气灭绝恶人 (帖后2:8)。诗人用优美的讽喻公然羞辱了他们愚蠢的骄傲,教导我们虽然他们的心比岩石还刚硬,他们还是比瓦器更易碎。虽然我们不能看到救赎主的仇敌立刻被粉碎,但是相反,教会本身似乎更像脆弱的瓦器被他们的铁锤敲打,需要告诫虔诚人把基督每日所施行的审判当作行将毁灭的可怕预兆——为恶人所存留的,要他们耐心等候最后的日子,那时主要用燃烧的烈火将恶人毁灭净尽。同时,让我们欣喜吧:基督统治着他的仇敌。
2:10-11
10.现在,你们君王应当省悟,你们世上的审判官该受管教。11. 当存畏惧侍奉耶和华,又当存战惊而快乐。
大卫为了传讲上帝审判的信息,已经阐述了上帝将对他的仇敌施行报复,他出于先知和教师的心,劝勉不信者悔改,因为现在还来得及,否则他们不得不承认上帝的警告既不拖延,也必兑现——这些都是惨痛的教训。大卫告诉那些所谓的君王、掌权者们,要有一颗顺服的心,不要被自己的那点智慧愚弄而趾高气昂,拒绝学习真理。大卫没有把君王排除在外,因为这些人看似不受法律约束,不受普通规则支配,他的劝诫同时也非常适用于普通百姓,因为人无论高低贵贱,一律都要在上帝面前谦卑。副词“现在”表达了即刻悔改的必要性,因为他们并非总是能有荣幸获得悔改机会的。同时他又策略地使他们明白:他的警告是与他们有益处的,因为他们的悔改并非彻底,因为他们过于仓促。当大卫责令他们应当省悟时,他是在间接地谴责他们相信自己的智慧实在是枉然,就好像他在说:真正的智慧始于人挪去骄傲,把自己交给基督的主权之时。因此,世上的君王,无论他们多么聪明,无论他们的观点多么好,我敢肯定,他们都是高傲的傻瓜,除非他们在基督的脚前学会谦卑。更有甚者,大卫还宣告了他们如何变聪明的方式——要求他们以敬畏的心服侍上帝。他们依靠自己的高位,自我膨胀,以为他们不受律法的约束,律法是约束其他人的。这种骄傲太大,以至使他们瞎了眼,竟不屑于交付上帝。因此诗人在这里告诉他们,除非他们学会了敬畏上帝,否则他们不会明白道理的。当然,由于他们以为有保障而心地太刚硬,不顺服上帝,所以必须采取强硬手段,首先是让他们敬畏上帝,以使他们脱离叛逆,恢复正常状态。为了不让他们以为服侍上帝很凄苦,大卫用“快乐”一词来告诉他们服侍上帝是何等愉快、何等甘甜,因为服侍上帝能为人带来真正的快乐。但是为了不让他们按照自己惯用方式,以为与上帝为敌时他们很快乐——因为他们荒淫无度,享受虚假的快乐,大卫用“战惊”一词进一步劝告他们要谦卑、恭敬地顺服上帝。由和平的心境所带来的高兴、快乐,是因蒙他们所敬畏的上帝的喜悦而令人心旷神怡;作恶的人藐视上帝,忘记了上帝,他们任意妄为——这二者之间有天壤之别。因此,先知的话也暗示出:只要骄傲人满足于任意享受肉体的情欲,他们是在玩弄自己的毁灭;而真主的、健康的快乐来自于敬畏上帝、尊崇上帝,并安息其中。
2:12
当以嘴亲子,恐怕他发怒,你们便在道中灭亡,因为他的怒气快要发作。凡投靠他的,都是有福的。
大卫更明确地表达了敬畏上帝、服侍上帝的要求。既然上帝的旨意就是用子的手来统管一切,既然上帝已经在他的位格上刻下了他自己荣耀的印记标号,那么我们对上帝的顺服与虔诚的最好证据就是虔敬地拥抱圣子,上帝已经任命子为我们的君王:
“不尊敬子的,就是不尊敬差子来的父”(约5:23)
“以嘴亲”一词是荣耀的标记,庄严地表明臣民们要服从自己的君王。结论就是:人如果在基督里慢待上帝,上帝的荣耀将大大地受亏损。希伯来词rb (Bar)既表示儿子,也表示被选召的人;但无论你取哪一种,意思都一样。基督真正由父拣选,父赐给他一切的权柄,唯独他高于人与天使。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他是“父上帝所印证的”(约6:27),因为独特的尊荣赐给了基督,使他不同于一切的受造物。有些人解释说,亲吻表明了亲吻的对象是纯洁的(30)这种说法很奇怪,也很牵强。以我看来,我愿意带上这个“子”字,因为这样更能呼应上一句的“你是我的儿子,我今日生了你”。
紧接下来的就是警告那些藐视基督的人,他们必为自己的骄傲收到刑罚,就好像他在说:基督被藐视时,父的尊严不可能不受藐视,正是父用自己的荣耀妆点了基督,所以父必不允许人干犯他神圣的权力而不遭罚。为了教导他们要意识到期望主耽延实为枉然,也是自欺欺人,使他们从现今灯红酒绿的虚空享受中醒来,就告诫他们主的震怒即将临到。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当上帝任凭恶人作恶,容忍他们犯罪时,他们会不知天高地厚,肆无忌惮,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主的审判,而是凭着眼见,凭着感觉。我知道,有些人希伯来文的fImk(Camoat,即快要、即将之意)一词解释成:当上帝的怒气在很小的程度上点燃时,对那些遭弃绝的人而言,一切就都结束了。其实把它解释成指时间更为合适,把它看成是警告骄傲人不要愚顽麻木以至心地刚硬,不要因上帝的忍耐而自以为是,以为可以逃之夭夭。更何况,尽管该词看起来是为了说明前面那句话的原因(31),即解释为什么那些拒绝用嘴亲子的人将灭亡,尽管希伯来文yk(ki)一词常常指时间,然而我还是愿意接受已经普遍认同的翻译,即认为原文的副词指发出断言的根据与时间。有些人解释说“在道中灭亡”就是指任意妄为的邪道。还有人认为,根据诗篇1,不是指你的道灭亡,而是指恶人的道路要灭亡。不过我不这样看,我认为这句话是警告恶人,即正告恶人当他们正得意忘形时,上帝的震怒会使他们归于毁灭。我们知道藐视上帝的人都惯于自以为是,肆无忌惮地任意妄为。因此先知在此非常得体地发出警告:“人正说平安稳妥的时候,灾祸忽然临到他们”(帖前5:3)。
最后一句正好与前面所说的关于基督的威严形成前呼后应——基督的铁杖与上帝的烈怒都使人极度恐惧战惊,除非有这个安慰。因此,诗人在讨论了悬在不信者头上可怕的审判之后,现在藉着阐明天恩的甜美来鼓励上帝忠心、敬虔的仆人要满怀美好的盼望。保罗说话也用了同样的顺序:他在宣告了责罚将速速临到那些不顺服的人之后,立即把笔锋转向信徒,说“等你们十分顺服的时候”(林后10:6)。现在我们理解诗人的意思了。由于他前面所提到的严厉也适用于信徒,他向他们提供了成圣的盼望——无论他们逃往何处,以躲避上帝可畏的震怒(32),正如约珥书2:32在把恶人聚到上帝可怕的审判台前时,立刻给人安慰那样——“凡求告耶和华名的就必得救”。在我看来,“凡投靠他的,都是有福的”这句话本身非常明确。代词“他”既指耶和华上帝,也指基督;但是我的看法是,把它理解为指基督与该诗篇的整个意境更吻合,因为诗人已经在前面责令地上的君王和审判官“当以嘴亲子” 第二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