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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无权使用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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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我到被稱為「中國的耶路撒冷」的溫州去開講座,提到基督徒提高文學素養的重要性,不知怎麼地討論到了唐崇榮牧師。我們都很推崇唐牧師,可都是看著唐牧師的書和碟片成長的。不過,唐牧師有個觀點卻給我們不少誤導,他說讀書不要讀文學書,要讀哲學書,因為文學書對這個世界影響不大。我不敢苟同。甚而至於,我覺得對大眾來說,文學作品、影視歌曲等影響更大。進一步以尼采為例,他之所以首先產生影響,恰恰是文學評論家勃蘭兌斯在文學圈子的介紹和推崇,於是大家一開始把他當詩人來看待,才產生了廣泛的「哲學」影響。再看整個二十世紀的中國,思想最深刻的人物在我看來恰恰是文學家魯迅。弟兄姐妹如果感興趣,可以看看魯迅的《墳》和《野草》,當然還有《狂人日記》和《阿Q正傳》。



欣賞文學的好處

除了唐牧師這樣的看法,還有更多人認為基督徒不需要欣賞文學,有時間的話,還是直接讀聖經和神學來得實在。

我當然不會鼓勵大家一窩蜂都去讀《尤利西斯》,而是想談談從普遍層面上,弟兄姊妹們學會欣賞文學的好處所在。

首先得辨明一下什麼是文學。我從小喜歡文學,初中時就辦了個「小草」文學社,高中辦「紅楓」文學社,大學參與「雎鳩」文學社,讀研究所時又是南京大學「匯文」文學社社長,後來又在大學中文系教文學十五年,靠著耶穌基督的恩典,還在大陸、港台出過文學書,但你要讓我說出「文學是什麼」,我還真說不出。但我可以告訴你「什麼是文學」。舉凡以優美語言形式來傳遞人生、人性和天人物我等各關係真相的藝術作品,均可稱得上是文學。所以,文學得有兩點站得住:一是語言,二是真實。作家有了某種對更高真相的發現和感動,然後以優美語言文字表達出來,就叫文學。中國古人用兩句話表達:一是「言之無文行之不遠」,二是「文以載道」。現代人也用兩句話表達:一是「文學是語言的藝術」,二是「文學是人學」。這樣的說法只是描述,不是定義。

好了,你看,說清楚了這一點,基督徒要不要欣賞文學就不要去爭論了。基督徒要不要講究說話的藝術?或者要不要審美?當然要,幹嘛不要?馬丁路德說:「魔鬼無權使用好音樂。」雅各書說:「我親愛的弟兄們,不要看錯了。各樣美善的恩賜與各樣全備的賞賜都是從上頭來的,從眾光之父那裡降下來的;在祂並沒有改變,也沒有轉動的影兒。」(一16-17)另外,基督徒要不要更深認識天人物我等各種關係的真相?當然需要。文學只是一種工具,我們要馴服它為上帝服務。基督徒有聖經真理,但基督徒也需要瞭解人生、人性和作為人學的文學。



信仰經典和文學經典影響巨大

有人認為神學是從天上來的,文學是從地上來的。這種劃分不對。一個人只有更認識人,才更認識神。當然,這個人只有越認識神,才能越認識人。這麼深刻的話不是我說得出來的,是加爾文說的,他的《基督教要義》奠定了法國近代散文的基礎。

按理說,基督徒有了一雙慧眼,應比非基督徒更加會欣賞美,更加會欣賞文學。但事實正好相反,華人教會的弟兄姐妹,說起聖經來大可滔滔不絕,但要說起文學、音樂、影視和歌曲等,就常拙口笨舌、見識淺陋,還強詞奪理說:「這是屬世的學問,我不需要懂!」

教育家懷特海說:「若沒有偉大的經典作為榜樣薰陶,道德教育就不會成功。」也就是說,道德教育需要通過學習欣賞經典並學習榜樣來進行,而不只是乾巴巴的說教。許牧世在《殉道者與文學》中提到蘇聯崩潰後,記者發現這個國家的基督教信仰還頑強存在,甚至楊腓力還寫過《克里姆林宮的鐘聲》這樣的書。為啥呢?採訪後,一年輕人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集和托爾斯泰全集的功勞。不管如何,信仰經典和文學經典對人的影響巨大,這是有目共睹的。



有判斷力和鑑賞力

當然,文學經典很多出自非信徒之手,常把人帶到不敬虔乃至遠離神地步,故而不少人躊躇不前。這考慮得有道理。但我們不能因噎廢食。我們需要的是以聖經為前提來評判和品鑑一切的眼光,和以真理為標準的判斷力和鑒賞力。

這又談何容易!這方面,除了熟讀聖經直到像《天路歷程》的作者約翰本仁那樣「聖經的思想化成了本仁的思想」外,我再向大家推薦兩本好書:一本是範泰爾的《基督教護教學》,另一本是帕斯卡爾《思想錄》。這兩本好書會給基督徒一種基本的基督教宇宙觀和方法論的指導。簡言之,基督徒一方面要找出所有與聖經相悖的作品的矛盾,又要賞識所有與聖經真理相合的作品的精妙。這樣,我們才能「入乎其內」,又「出乎其外」,遊刃有餘地見識出這個世界上上帝的智慧。像奧古斯丁說的,「一切真理都是上帝的真理。」



神聖作為根基

最後,想特別提醒一點的就是,沒有神聖作為根基,藝術大都會走向邪淫。這也是人性和人心的相同趨向,這也同樣是欣賞的一般軌跡。故而,我們要有被聖靈重生的心,被真理施洗的腦,才能真正欣賞到藝術的美妙。因此,除了多欣賞文學,更要多欣賞上帝創造的自然,這樣才能培養出高雅、優美的情操。試看今日,不管電腦,還是手機,邪淫甚囂塵上,有時候,我們是需要壯士斷腕的勇氣,離開大大小小屏幕,走到天地自然中,去被神聖的美充滿。一旦我們的心多被真、善、美充滿了,也就無暇去理會邪淫了。就像一個學會了欣賞高雅音樂的人,自然不願去聽那些靡靡之音和頹廢之曲。

反過來,凡是舉出一般經典就不知所云的人,內心深處可能早就被精神垃圾塞滿了。開頭提到的唐崇榮牧師,他的弟弟唐崇懷牧師,有一次在北京地鐵看到一個年輕人大模大樣地看色情雜誌,就問他說:「你怎麼看這個?」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眼睛一翻,理直氣壯地說:「不看這個,看什麼?」

[原以《基督教需要欣赏文学吗?》刊载于《传扬》杂志 http://www.efccc.org/ 二零一四年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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